冰羽君

【青海中心向】冰河在这里流过

内容纯属虚构,参考了相关电影纪录片以及部分真实事例,部分关于其他领域的内容不甚了解,非考据党见谅。

希望不要发出去不久又被屏蔽了

标题取自纪录片《我与藏羚羊——冰河在这里流过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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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吉普车咣当咣当的发出暮年的呻吟,摇晃的身躯仿佛下一秒便要彻底散架在这片荒漠之中,轮胎踩在和雪水混起来的土地,坑坑洼洼,车子颠簸着,摇晃着,座椅也吱嘎吱嘎的响动。

       车内很闷,这不是指的气温,初入这里的时候,还满是新鲜劲,远处的雪山,一望无际的荒漠,清澈流过的河水,时不时还会冒出这里特有的动物,这里的风景就如同梦,如此的美丽,可没过多久,看着相差无极雪山和荒原,索然无味而能给这里增添生机的生灵,也不是时时都有的。

       小伙穿着厚实的军大衣,强忍着晕车的恶心感,又被冻的瑟瑟发抖,时不时打个喷嚏,他转头看了眼旁边坐着的人,这个人,同自己肯定不是一类人,不过小伙也不知道自己是谁,小伙忘记了一切,漫无目的地行走时,遇见了他,因为觉得他有些面熟,求得同意后,便跟着他来到巡山队的车上。

       他明明不是巡山队的一员,但巡山队那里,人人都认识他,人人都欢迎他。

       当那人和自己刚到巡山队那里的时候,在空地奔跑玩耍的孩童就停止了他们活动,一窝蜂地跑过来,一边喊着些什么,应该是藏语,一边将他团团围住,那些长期曝露在紫外线的孩童,穿着厚实的衣服,面庞大多是发红发紫,这里的沙尘很大,汗将那些沙尘沾在了他们的脸上,脸就显得脏兮兮的。

       而他丝毫不在意这些,用手揉了揉其中看起来最小的一个孩子乱蓬蓬的头发,尽管他不说话,也不笑,可看那些孩子的眼里,满是温柔。

      “兄弟,你可真受小孩子欢迎呀。刚刚他们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小伙料想,跟着他果真对了,对于巡山队这里,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,但这些跑过来的孩子,他就没有那种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不过小孩子完全忽视了他,全都围在了这兄弟的旁边,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他还是有点生气的,不过这是为什么呢,难道是因为自己长的太凶了?

       脚下的这片土地,为何这般熟悉,有什么话,想要脱之欲出,却卡在了喉结,无法脱出。

       依稀记得,前面过来的路上,小伙听别人的交谈,他脚下的这片土地,是一片净土,同时也是生命的禁区,没有做好充足都准备,他们绝不敢贸然前往。

       大家一般都叫他,可可西里。

    “མཚོ་སྔོན་,我的藏语名字,听不懂正常,你还太年轻了,如果你想要记得些什么的话,跟紧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小伙听了,小鸡啄米似的点头,这兄弟毕竟是他唯一感觉上熟悉的人,能被这么多孩子喜欢肯定是不会害他的,虽然他的话很少,来到这个巡山队的居住地前,他几乎不怎么说话,偶尔一两句,也是将睡着的自己叫醒之类的,而且还不怎么笑,但他一定是个好人。

       唉,怎么长的这么好看,却是个闷葫芦呢。

       说起来,这里的天气可真冷呀,幸好身上穿着军大衣,虽然旧了点,破了点,但还挺保暖的,在这里应当是足够了吧,或许这身衣服,陪伴自己渡过了很多个在青藏的严冬,陪伴到了现在,所以才如此的狼狈。

       那些巡山队员一看到那兄弟,也没和那些孩童有什么区别,只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壮汉要围上来,就真的几乎看不到那位的身影了,如果不是要去巡山了,怕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放过那兄弟了。

       只是现在,纵使是巡山队在这车里,他们也在聊天,偶尔聊上几句,用的应该也还是藏语,也就听不懂了。没人和自己聊天,也就感到无聊,感到闷了,于是小伙也壮起了胆子。

    “嘿,兄弟,你是来巡山队干嘛的,瞧你的模样,也不是藏民呀,怎么会说藏语呀,而且我猜,也不是住这里的汉人吧。”

     小伙着实是太无聊了,就试图和旁边的他挑起一点话题。

     不过小伙也着实好奇,和那些自己见过的藏民相比,他更偏向汉人的模样,留着一头乌黑长发,也没有那么黑,之所以让小伙如此肯定他并非是这里的人,是因为他长的其实,有那么点秀气,尽管他的眼眸是深邃的,捉摸不透的,仿佛是一个流浪的牧民,却只是坐在无边的旷野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那并非是麻木,更应该是经过苦难洗涤之后的透彻,不可否认的是,他确实长的好看,就算如此,也总让小伙觉得,他和这里粗犷的风气很不符合。

      “……我来看看我的羊,看看他们,过的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片刻的沉默,让小伙以为他不会回答,所以他开口的时候,让小伙吓了一跳,反复确认自己不是听错了。

     “快到保护站了,他们要给同伴补充物资,你就别下去了,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?”

       仿佛应着他说的,小伙看到了不远处的帐篷,几个人朝着他们挥手。

    “这是保护站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有点简陋呀,真希望他们平安”

    “这支队伍的第一任队长在和盗猎者血拼中中弹,搬遗体的时候,他们队长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。”

       小伙看着这兄弟一边说着,一边望着巡山队的队员们欢聚的场面,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笑容,就是驻守的队员同他热情地打招呼,他也只是小小挥了挥手,就缩回了手。

       那种热闹的气氛,小伙也想去凑一凑,不过一路上他们都没和自己说话,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吧。

     “唉,兄弟,热情点嘛,起码笑一个,他们要是这么热情对我,我可得笑开花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小伙拍了拍那位的肩,接着就听到对方一声无奈的叹息。

     “不了,这样就好,我向来不喜欢热闹的氛围……这样看着他们就好,他们开心,我也开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一口回绝了小伙的提议。

    “好吧好吧,话说,兄弟,怎么称呼?”

      趁着这个机会,小伙赶忙问起他的名字,小伙总觉得,老是兄弟兄弟的这么叫,有些怪怪的。

    “西海,叫我西海就行,你知道,你是谁吗?”

    “名字吗?不是早和你说我不记得,否则我也不会跟着西海兄呀。”

    “有时候,遗忘反倒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 巡山队继续上路了,驻留的队员望着渐行渐远的吉普车,挥动着自己的双手,也许下一次再见,他们中有人早已不在,或许下一次再见,车上的队友也会多出新的面孔,但只要是他们还在的时候,便会如此同队友道别。

       灰蒙蒙的天空和灰蒙蒙的土地,这里是荒漠,但从不会黄沙满天,担心的是这个季节,夏季,气温升高,白雪消融,汇集在此,就像一条冰河,在这里慢慢的流淌。

       对于路过的车辆,这是十分危险的,就像现在,轮子陷进了一个坑,不住地打滑,再怎么卯足马力都没法脱困,车上的人都下来推车帮忙,小伙也下了车,正想去帮忙,却看到不远处,一只小小的藏羚羊,正在看着他。

     “你把他带到他母亲身边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西海还没说完,小伙便已经将小藏羚羊带到了他的妈妈附近,初生的藏羚羊是脆弱的,对于世间万物,他们充满了迷茫,还未见过自己的模样,因此会移动的东西,他都有可能追着,而离开妈妈的身边。

       小伙望着他们的团聚,呆在了原地,西海唤他几次,他方才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 “走吧,像他们一样,该上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意外的关系,车子又多了一些奇怪的声音,不过还能上路,除了藏羚羊外,还能见到不少动物。

       毕竟生命的禁区这个称呼,也只是人类对他的称呼,这里的生灵在这里用尽一切办法生活下去,万类霜天竞自由,直到人类的到来,打破了这片土地的平衡。

       这片土地本该不适合人类的生存,但很多人还是来到这里,目的有很多,为了生活,为了家人。

     “西海兄弟,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。”

     “我回答过。”

     “能不能再回答一次。”

     “……我来看看我的羊,看看他们,过的好不好。这里的冰河,本不该流淌到那么远的地方。曾有一个年轻的孩子,也问过我这样问题。他问了我很多次,很多次,多到,我已经数不清楚了。而我,一遍遍的回答他这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 “他为什么一直问?”

     “因为他自己并没有这个答案,他的内心,充满了迷茫。”

       副驾驶坐着的队员突然说了些什么,而其他队员也紧跟着他开始跟着起哄,小伙见西海摆摆手,想要拒绝,可一旁最年轻的那位,蹩脚又磕巴说了一句小伙能听得懂的话来。

     “མཚོ་སྔོན,花儿,唱一首,一首。”

       面对这样的提问,西海则是沉默了一下,现在大伙的注意力全都在他的身上,对于这些真挚的眼神,西海觉得,自己还是没有拒绝的权利呀。

     “上去个高山着哟嗬呀望哟哎哟平哟嗬川呀

哎哟嗬望平哟川呀

平川里哎哟有一朵呀牡丹

看去哪容易着哟嗬呀摘哟哎哟去哟难呀

哎哟嗬去哟难呀

摘不到哎哟手里是呀枉然

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西海很少唱歌,但这不妨碍他有一个好歌喉,不然那些巡山队员也不会起哄让他唱起花儿来。熟悉的曲调响起的时候,车上一下子就安静了,只能听见风的呼啸,而风又将西海的歌声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,传递着希望,传递着眷念。

       生命苦涩如歌,但我们依旧能唱着歌儿开着车,驶向冰河的源头,驶向远方的雪山。

     “那些盗猎者,干嘛盯上那些生灵呢?”

       层云散去,露出了蓝天白云,不远处,清澈的河流边上,成群的藏羚羊正在那里歇息喝水。

       大多数母女,妈妈带着刚出生在人世间的儿女,他们对一切都还是懵懂无知。

     “穷,是一个很好的理由。但就像巡山队,他们再穷,也从未放下过最后的尊严,他们手上也有枪,却不会去伤害在这里生灵。贪婪呀贪婪,那些羊,我的羊,就是这么被盯上的。”

     “盗猎的和他们的帮凶真可恶,就该一个个都枪毙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车突然停住了,除了小伙和西海,其他人都下了车,他们在这里设卡,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人,他们的身上搜出了藏羚羊绒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本来还想争辩几句时,西海下了车,走到了他们面前。方才还要开口的几人,你看到西海,一下子噤若寒蝉,不一会儿,竟然开始抹眼睛,像是个委屈的孩子,犯了错,正在面对着家长。

       其中最老的抬起头,他那双混浊的眼睛早已不见了光彩,佝偻着,颤抖着,他看起来尤其的苍老,似乎下一秒,身体便要彻底散架。

       可他仍然颤颤巍巍地走到西海面前,抓住他的双臂,似乎在祈求原谅。

       最终让他们交了点罚款,就放走了他们,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,这么干的人太多,他们没有去捕杀,只是一个个帮凶,帮忙带出藏羚羊绒,要是一个一个追究,根本就抓不完,只能放走。

      “他们,也只是想活下去,你会因为他们的愚昧和无知而指责他们,但如果你真的了解他们的生活,只是会让自己徒增些酸楚。”

       小伙紧紧地盯着正在说话的西海,他仿佛在这位自己一直称呼他为兄弟身上的人身上看到了什么,他仿佛记起了些什么,却对曾经他感觉最为熟悉的这位愈发的迷茫,像是迷雾一般扑朔迷离。

       直到一声枪响,让他彻底惊醒。

       如果说前面的经历还只是小打小闹,那遇上真正的盗猎者的时候,又算是了什么呢?

       事实上,并没有像当年那样夺走队长性命的激烈的枪战,枪声只是我方的警告,一切的埋伏等待到最后,只是一辆车,车里的两把枪,两个人,还有很多正在晒着的藏羚羊皮。

       但小伙看不见那些藏羚羊皮,他看到了很多的成年藏羚羊,这些藏羚羊身边跟着很多小藏羚羊,那些小藏羚羊正好奇的围着他转,身上的皮毛还是湿漉漉的,这里的阳光能将人的皮肤晒得发红发紫,却再也晒不干这些小藏羚羊的皮毛,他们从未出生,从未亲身感受过,这片天地,是多么的残酷,多么的无情,多么的……自由,充满着生命的活力。某种程度上,他们早已经历过一切的痛苦。

      “小心!”

       小伙注意点不远处,一个未被发现的盗猎者举起了枪,对准了之前磕磕巴巴说汉语的,那个最年轻的巡山队队员。

        枪声响起,子弹穿过小伙的身体,却并未对他造成伤害,而是擦过了西海的胳膊,打在了盗猎者的车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西海,不,这只是他的别称。他真正的,也是最常被称呼的名字,应该是脚下这片土地所处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青海。

        青海也看到了那个同伙,方才才能挡在新兵的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这类意识体,不会因为这样的外伤而死亡,哪怕外伤击中了大脑,击中了心脏,也正因为如此,他才能义无反顾地冲过来,在子弹的威胁下,拯救一个年轻而崇高的灵魂。

        可那满地的灵魂的污渍,风雪又如何才能洗涤干净呢?

        那个同伙浑身颤抖,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子弹会集中那位,手上的枪支摔在了地上,巡山队剩下的成员一拥而上,将他按倒在地。

     “我想看他们在绿地上奔跑的身姿,想看他们在天敌的威胁下想尽办法求得一线生机,想看他们母子平安的回到来时的地方。这样,他们过得就好,而不是因为贪欲,被漆黑的枪管击中,被抛开肚皮掏出还未出生的幼儿,从对人的一无所知,到远远地躲开远离。就像你一样,你也曾是他们当中的一员,最后,却为保护而牺牲了冰天雪地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青海看着被藏羚羊簇拥着的小伙,他的眼神又回到当年那样,与他同年入队的兄弟,早已在保护站独当一面,而他仍旧身着那一身破旧的军大衣,一如当年稚嫩的模样,而最后的身姿,也是一如当年。

     “你已经完全记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 “本就不该忘记,我这脑子呀,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会忘记。”

     “后悔吗?”

     “说什么呢,我从来就不会后悔,我唯一后悔的,是曾经成为这些盗猎畜牲都一员,带我入队的前辈也和我说,我的本性是善良的,只是不了解这些,但我仍然对自己的过往心怀愧疚。现在,我终于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,我就说嘛,绝对不是因为我长的太凶,他们才不和我说话的。”

     “事情结束,我也该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 “西海兄弟,接下来,我该怎么做,带着你的羊,他们也该有个好的归处。但愿你的伤……”

     “沿着冰河,一直向前。你会到达你想去的地方。我的羊,托付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血从伤口流出,落在了地上,其实是疼的,但青海并不急着处理自己的伤口,只是瑟瑟的寒风,让他都感觉有一点冷,不过这样的伤对于他而言,也只是小伤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他目送着小伙带着那些藏羚羊向着光芒的方向走去,小伙一步三回头,而巡山队成员帮青海处理好了伤口,他们带上抓获的盗猎者,朝着与小伙和藏羚羊相反的方向,重新上路。

       冰河从这里流过,从可可西里流过,可可西里,遥远有神秘,这里没有海,只存在于梦中,是生命的禁区,也是生灵的摇篮。

      总有人在路上,也总有人能在这里活下来,又或者,是在这里壮烈牺牲,为了这里的和平,为了那些羊儿,能够肆意的奔跑,为了那些人民,能够活下来,过上想要的生活。

      而青海,则会看着一切,静静地看着,静静地走过,静静地引导迷失了方向的魂灵,就像是冰河,从这里流过,只希望,无人打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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奥圈和省城拟反复横跳
高考结束啦!解放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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